张淑征设计中国台湾国道三号清水休息站一战成名,当年才27岁。她念哥伦比亚大学建筑系时,原本满怀欣喜上到《时代》杂志评为美国最好建筑师霍尔(Steven Holl)的课,却被批评「没天分当建筑师。」甚至在男性环伺的中国台湾建筑圈,她不时遭受性别歧视。张淑征没有因为被否定而气馁,因为激发她的动力,从来就不是掌声,而是求知的渴望:「我希望每天都学一样新的东西,很废的也没关系,要永远保持好奇心。」
设计国道三号清水休息站一战成名时,张淑征才27岁。
流畅的室内外动线、宽广的屋顶平台和草坪,在漫长而寂寥的高速公路边宛如沙漠绿洲,完全颠覆大众对休息站的想像,一时成为人潮爆满的景点。
当时,她还在OMA亚洲事务所担任设计主任,那是全球知名建筑师Rem Koolhaas主持的事务所。更之前,她曾替纽约解构主义建筑师(Bernard Tschumi)效力,那也是会出现在建筑课本上的名字。
她不仅履历漂亮。与松下电器集团董事长洪裕钧结婚,在中国台湾成立十一事务所后,推出的第一件作品「蚂蚁屋」,成为中国台湾唯一入选「Phaidon 21世纪世界建筑图鉴」的建筑。
11月,她获颁AIA国际设计奖。这个奖一向被视为,建筑界最高荣誉普立兹克奖的风向球。得奖作品「澎湖厝」,援用在地弧形山墙的意象,造出宛若现代美术馆般高雅的私人住宅;另一件位于中国台湾博物馆铁道部园区的景观案「踪迹地景」,以不同色纹的铺面,呼应园区基地各时期的使用痕迹,被评审赞誉「让过去持续与当下并行前进。」
来自大马的华侨,不愿意随俗
张淑征太强大,个子娇小的她,迈步一踏,站得比其他男性建筑师都高。但也因此,不太有人注意到她辛苦的一面。
「她不愿随俗,每件作品都是严肃之作。国外重要的建筑师都有这种特质,像安藤忠雄或妹岛和世。但她也因此吃了很多苦,」长年观察张淑征作品的实践大学建筑系副教授王俊雄解释,建筑师分两种,一种是服务型,根据需求和法规做出产品,中间没什么创作;另一种是艺术家型,作品通常很少,张淑征正是中国台湾的代表人物。
采访当天,张淑征一身劲装出现。原以为会很严肃,没想到,她爱笑、讲起话来很开朗。只有谈到建筑,脸上会泄露出一丝不服输的表情。
张淑征是华侨。从小生长在马来西亚沙巴州的纯朴小镇,喜欢画画,12岁也对时尚设计有兴趣。长大后,去加拿大念书,一个姊姊成为营养学家,一个当银行主管,父亲要她当医生。但她因为大一那年翻了一本介绍四大建筑之父的书,感受命运召唤,决定改念建筑。
最好的建筑师说:你没有建筑天分
好不容易,她进入哥伦比亚大学建筑系,原本满怀欣喜上到《时代》杂志评为美国最好建筑师Steven Holl的课。没想到,霍尔从头到尾都对她很冷淡,甚至期末面谈时直言:「会画图,就去当艺术家,你没天分当建筑师。」
张淑征当场青天霹雳,说不出话。但这段经历,如今却被她视为变相的启蒙。因为被那么一激,她只想拼了。
即便遭受否定,张淑征依旧咬牙念完建筑系,进入事务所工作,之后独立开业。但挫折依旧不断,在男性环伺的中国台湾建筑圈,不时遭受性别歧视。或像这次得奖的澎湖厝,业主在外事业有成,想回馈家乡,因此想找在地工班,但师傅们却排斥她这个「外人」,不愿配合。还得靠业主出面,不断沟通,才顺利完工。
「澎湖厝」顺应卷脊地景及弧形山墙设计的二楼挑高6米客厅,作为家族子孙回乡齐聚的大厅堂。
张淑征没有因为被否定而气馁,因为激发她的动力,从来就不是掌声,而是求知的渴望:「我希望每天都学一样新的东西,很废的也没关系,要永远保持好奇心。」
张淑征对结构充满热情,会尝试各种做结构的可能性,例如把不锈钢板「编织」成停车棚屋顶,展现材质柔软的一面。或在设计华邦电子竹北大楼大厅时,使用国内少见的木头集成材,做出斗拱结构,一方面响应业主重视环保,一方面使用新的米字体模块作出的菱形桁架,创造比传统组构方式更具流动性的空间感,突破斗拱建筑的既定样貌。
我的动力是求知,不是掌声
她最想做的建筑是还没挑战过的形式,最欣赏的人是Martin Margiela,这位90年代的解构派大师,善于打破服饰既定印象,把西装裤变裙装、大衣变短裤,不断拆解单品至最纯粹的状态,被视为对当今时尚界最有影响力的人之一。张淑征也希望每次出手,都能推进建筑工艺。
也因为追求突破自我,张淑征不讲风格,没有既定的建筑语汇,设计就从基地长出来。
如澎湖厝,业主想替父母盖新房,她想融入祖厝意象,于是请业主带她寻访当地从清代遗留的咕咾石建物,又导入传统合院常见的九宫格配置。只不过考虑天气炎热,遂把庭院放进室内,造就一处挑高、宽大、气派的南北向厅堂,再拉大窗户比例,使采光通风绝佳。
完工后,夏天30几℃,室内都不用开冷气,业主一家大小还在里面办桌。邻居好奇跑来,只见外观清一色白,利落的现代感,其实是出自澎湖咕咾石建筑的白漆意象。
限制愈多,她愈起劲。一个垦丁民宿案,业主想要一栋独一无二的建筑,却没什么经费。她干脆用一道蜿蜒的墙,直接隔出大厅、走廊、卧室等所有空间,而且清水模拆模即完工,不用烧钱弄内装,粗犷的质感,完美对应连柏油路都没有的野外环境。
不愿随俗,让张淑征从一开始即舍弃商业服务型的案子,辛苦拚搏至今终获大奖,身边留着的,也都是最懂自己的人。碎碎念了好多年的父亲、第一次约会,就被张淑征就带去工地现场的先生、支持她的业主。「做建筑是快乐的,因为我在追求美好的事物,」她说。
女儿出生后更有效率,绝不加班,还固定运动保持体力。建筑即生活,每一件作品都是自己的样子。好奇而谦虚、自信而帅气,她是张淑征。
张淑征小档案
学历: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建筑系建筑硕士
经历:加拿大温哥华Patkaus建筑师事务所、纽约Bernard Tschumi建筑师事务所、OMA大都会建筑师事务所香港及鹿特丹办公处、十一事务所共同创办人暨主持建筑师
得奖奖项:踪迹地景(AIA美国建筑师协会2021国际设计大奖「都会设计表扬奖」)、澎湖厝(AIA美国建筑师协会2021国际设计大奖「国际公开/建筑设计优异奖」)
座右铭:每天都学一样新的东西,很废的也没关系,要永远保持好奇心。
Copyright 2023 All Rights Reserved 版权所有 广西粤测科技有限公司 桂ICP备2022011281号
地址:广西公司:南宁市西乡塘区秀厢大道13号综合大楼6楼创客区90号 广州公司(南沙区):广州市南沙区黄阁镇麒麟一街1号2508房 EMAIL:service@yuecehui.com